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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心改變不可能

「李若曦」左手拄著枴杖,右手端著一碗稀飯,拖著萎縮的右腳,一拐一拐的走到臥病在床,年邁爸爸的旁邊。她吃力的扶起全身癱瘓的爸爸,讓爸爸斜躺在床頭,再一口一口細心的的餵爸爸吃稀飯。掛衣架上,高掛著李若曦的高中學校校服,為了照顧爸爸,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去上課了。

 

     一個月前的某一天,像往常一樣,爸爸騎著老舊的機車,載著媽媽一起去田裡工作。結果,在路上被一輛違規超速的汽車追撞。媽媽當場死亡,爸爸送醫後,雖然撿回一條命,但是全身癱瘓,無法動彈。而汽車肇事者,駕車加速逃逸。因為是在鄉下的路旁,沒有安裝路邊監視器,所以求償無門,讓肇事者逍遙法外。

 

    「你爸爸暫時保住性命,但是腦部的血塊,必須開刀取出,否則半年後,恐怕會有生命的危險。」王醫師臉色沉重的告訴李若曦:「這個開腦手術是一筆龐大的費用,妳必須在半年之內,籌到這筆醫療費用,讓你爸爸接受開刀治療。」

 

    回想著王醫師的話,家裡又失去經濟來源,李若曦決定先出去找工作。服務員、洗碗工、清潔工、銷售人員......等等,李若曦一家又一家的求職,但是雇主們,一看到她拄著枴杖,拖著萎縮的右腳,都搖頭拒絕。就這樣,李若曦每天一大早就出門,挨家挨戶的找工作,結果都被拒於門外。

 

    有一天,李若曦又找了一整天的工作,傍晚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家。在路上,她無意間看到地上有一張宣傳單,斗大的標題寫著「馬拉松比賽」。原來是鎮上一年一度的「馬拉松比賽」又要舉行,「第一名獎金十萬元,第二名獎金五萬元,第三名獎金一萬元。」李若曦讀著宣傳單上的得獎說明。

 

    回到家裡,李若曦詳讀「馬拉松比賽」的規則,轉頭看著手邊所剩無幾的存款,再望著病床上的爸爸,她心裡做了一個決定。

 

    這一天,豔陽高照,晴空萬里,是一個「馬拉松比賽」的好天氣。在一年一度鎮上的「馬拉松比賽」會場裡,現場人山人海,群眾興高采烈,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去年的賽事。電視台的記者,和各地的網紅直播主,都來現場報導這場賽事。參賽者胸前都縫著號碼牌,每個人都在做軟身操,活動筋骨,摩拳擦掌,等待號令槍響的那一刻。

 

    上一屆的冠軍、亞軍和季軍也都來參加,平常喜愛慢跑運動的王醫師也在列。突然間,人群中有一些騷動。「奇怪!跛腳的人也來參加馬拉松比賽﹖」「這可不是殘障者的馬拉松比賽啊﹖」「是啊!明知道不可能跑到前三名,為什麼還要來參加呢﹖」大家你一言我一語,都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。

 

    李若曦拄著枴杖的身影,出現在參賽者的人群中,顯得非常的突兀。但是,她視若無睹,置若罔聞。在她的腦海中,只有躺在病床上的爸爸。

 

    「她來參加馬拉松比賽,是為了拿到獎金,替爸爸治病。」王醫師嘆息的說道:「真是一個令人心疼的孝順孩子,明知道不可能,還是不放棄任何一個,替爸爸治病的機會。」

 

    旁邊的眾人,聽到王醫師的這一番話,無不動容。眾人頓時鴉雀無聲,默然不語,紅了眼眶,眼光都投射到李若曦的身上。上一屆的冠軍、亞軍和季軍,也都紅了眼眶,哽咽的說不出話來。

 

    裁判的發令槍一響,參賽者邁開腳步,魚貫的勇往直前。李若曦也拄著枴杖,奮力的隨著眾人,向前一拐一拐的跑。但是,不一會兒的時間,她就被甩在眾人的後面,眾人絕塵而去。許多參賽者,不時的回頭,泛著淚光,關心著李若曦。只看見她孤單的身影,逐漸的離他們遠去。

 

    很快的,李若曦已經看不到眾人的身影,只剩下她一個人孤伶伶的拄著枴杖,奮力向前一拐一拐的跑。李若曦的心中,只掛念著癱瘓在床的爸爸,只想著我只要拿到獎金,就可以救爸爸了。就是這個信念,支撐著她奮力的向前奔跑。

 

    一路上,路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,看著李若曦認真的眼神,孤獨一個人,一拐一拐的向前跑去。經過中途站,服務人員要拿一杯水給她,她卻擦身而過。因為,在她的眼中,只有遠方的終點線,她一心一意的只想趕快衝過終點線,身旁的人事物,她都視若無睹。服務人員望著她,努力一拐一拐向前跑的背影,都露出不捨的表情。

 

    在艷陽的照射下,高溫讓李若曦汗流浹背,大汗淋漓。終於,她體力不支,突然眼前一黑,她就摔倒在地上。李若曦上氣不接下氣,痛苦的喘息著,趴在滾燙的路面上,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跑下去了。

 

    不知道昏過去多久,李若曦再度醒過來,她吃力的爬向前,想要撿起她的拐杖。突然間,拐杖上有一行字印入她的眼簾,那是她要讀高中時,她爸爸送給她一支新的拐杖,爸爸在拐杖上面刻著一行字:「如果可以,爸爸願意為妳受罪。」

 

    看到這行字,李若曦淚流滿面,想起過去爸爸對他的呵護關愛。她心中重新燃燒起意志力,一股無形的力量,那是愛的力量,支撐著她起身,讓她撿起爸爸送給她的拐杖,咬緊牙關,再度向前起跑。

 

    又跑了好長的一段路,離終點線越來越近,終點線就在前方。

 

    在終點線的前面兩旁,居然站著所有胸前縫著號碼牌的馬拉松參賽者,大家似乎一起在等著某人,眾人引領而望,看著遠方的路上。

 

    原來眾人一路上奔跑,很多人不時的回頭張望,在關心行動不便的李若曦有沒有跟上來。在跑了一段長路之後,已經不見李若曦的蹤影。這時,跑在最前面的上一屆冠軍選手突然提議說:「既然大家都那麼關心這位孝順的女孩,我們大家把這一屆的冠軍,留給她好嗎﹖讓她得到獎金,做為她爸爸開刀手術的醫療費用,我們大家一起來幫她完成這個心願。」

 

    上一屆的亞軍和季軍二位選手,立即叫好附議。既然上一屆的的前三名都這麼說了,眾人也都歡呼叫好,表示贊同。於是,眾人跑到終點線的前停下來,自動分成兩列,一起等待李若曦的到來。

 

    終於,看到遠方的路面上,出現一個奮力奔跑的身影。李若曦拄著枴杖,一拐一拐的奮力向前跑。「她來了!她來了!」眾人開始為她歡呼,許多觀眾在她的後面陪跑吶喊加油,簇擁著她跑向終點線。

 

    旁邊的電視台記者,和各地的網紅直播主,都覺得很奇怪,所有的參賽者,為什麼都不越過終點線﹖在王醫師的詳細解說下,他們聽完,既震驚又感動。

 

    電視台記者開始在攝影機前報導這件事情,各地的網紅直播主,也在手機群組裡,告知粉絲們這個事件:「這個跛腳的女孩參加馬拉松比賽,是為了拿獎金,給她爸爸治病。」隨著攝影機和手機的拍攝,李若曦拄著枴杖,拖著萎縮的右腳,一拐一拐的奮力向前跑的畫面,傳遍各地。

 

    各地的網紅直播主,和網友的對話:「咦!她的腿……?!?」、「現在大家都在等她先跨過終點線成為的一名」、「獎金夠不夠支付她爸爸的醫療費﹖」、「在場的每個人都捐了錢」、「有沒有她的銀行帳戶﹖」、「還缺什麼就告訴我們啊!」

 

    李若曦終於跑到終點線的前面,在衝過終點線之前,她看到王醫師在終點線旁,微笑著跟著眾人在替她鼓掌加油。李若曦又想起在病床上的爸爸,她咬著牙,含著淚水,身體觸到終點線,衝過終點線。然後,就倒臥在地上,不斷的喘息,睜大著含淚的雙眼,看著藍藍的天空,逐漸失去意識……。

 

    李若曦的爸爸躺在病床上,被醫護人員推進了手術室。李若曦拄著枴杖,一拐一拐的走到手術室門口。「不用擔心,妳爸爸會好起來的。」操刀的主治醫師王醫師,拍著李若曦的肩膀,向她微笑的點點頭,就推開門,走進手術室裡。

 

    「孝道」使不可能變成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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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音樂:Origin. 作者:Se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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